【TIDFx一影像】
台灣,一個島國,一座我們出生、成長,一直到現在的國家。可能覺得對這座島嶼已經很熟悉了吧。但在這〈台灣競賽〉15部片中,藉由中新生代導演的鏡頭下,我們能看到在這裡的:那些我們不知道的歷史、角落、人們,是如何的生存,如何的思考與行動。然後發現,這個我們以為已經很熟悉的台灣,是怎麼樣在變化著。
關於你我都曾用過的“台灣醫療”背後潛藏的呼吸聲、對於司法制度在死刑上的叩問、舉牌子但買不起房子的房地產現況、三十多年一直到現在的家園迫遷與科學園區的兩難、雲林六輕的親親抱“報”、失聯移工的日常、偏鄉部落兩個女孩的成長故事、新住民阿紫與台灣丈夫的日常生活、跟著常聽的“紗窗、沙門、換玻璃”到山上找尋過往的人們、流浪的貓們與英國老爺爺、2018年的火車與當時的一張照片、被台灣歷史遺忘的路線與那些人們、人與神還有信仰的毀壞與重生、中國小村裡不能說的秘密與傷口、中國喇嘛與前來問事的信徒還有一壺壺的開水。
每一部片與鏡頭,都是台灣導演所發現的故事,同時也道出台灣許多不為人知(或者說“顯”為人知)的事件。(文/陳佳妤)
台灣目前有近4,000名仰賴呼吸器的病患,平均臥床兩年。他們大部分沒有意識,心電圖的波形,是這些人與外界溝通的唯一管道。兩段獨立的故事,來自不同背景的人,在面臨無效醫療及生死權的難題時,不論職業身分,都只是個人,都有自己要面對的人生;留下或離開,都在一念之間。
36年前,新竹寶山鄉為建設科學園區,決定興建水庫。原本生活在此的村民,被迫離開家園,放棄回家的路,踏上30多年抗爭的日與夜。這群年輕人成了中年人,也有不少老人家抑鬱而終,那些無可自拔的偏執、瘋魔在爭取權益時,始終如影隨形地糾纏。鏡頭記錄人性的糾葛與制度的無奈,但什麼才是真相?
H,印尼籍移工,從工廠逃跑後,仿造了一座具家鄉氛圍的工寮,收留差點被移民署抓到的R。那一晚,他的好友T帶著B來投靠他,沒多久,E也突然到訪。整座工寮擠滿異鄉人,他們分享晚餐,分享從工廠和僱主家逃跑的經歷、苦難的遭遇,飯還沒吃完,D也從螺絲工廠跑來;H的工寮塞滿了故事。
「去年,火車經過你家時我拍了這張照片,那時的你在做什麼呢?」
「我不想放棄我自己!」少女說。 她獨自走進大人世界,那是一場生存遊戲。她必須成為最勇敢的18歲女孩,才能面對自己的人生。這是部關於兩個女孩的成長紀錄片,經過7年的製作,紀錄者與被攝者間建立了十分緊密的陪伴關係。這段情如母女的關係,在影片結束後,繼續在兩造的生命軌道上運轉。
一個雨天的午後,醫院的窗外響起「修理紗窗、紗門、換玻璃」的廣播聲音,召喚出這日夢,我隨著修紗窗的老伯來到蟾蜍山。尋找老伯口中的女子,這裡,平房已成廢墟......
73歲的馬爺爺來自英國,流浪了大半生、旅行過許多國家,最終落腳在高雄林園的偏遠鄉下。他說他只能談過去,因為沒有未來,生活中唯一剩下的,就是餵養住家附近20幾隻流浪貓。年老的他沒有積蓄,有時連養貓的飼料罐頭也需要他人幫忙,但窮困生活裡,有恬淡,有平和。
A,殺害好友後勒贖。陳昱安,砍殺父親111刀。鄭捷,於捷運上隨機殺人。三位死刑犯雖犯行各異,但在「殺人償命」的正義大旗前,他們的命運殊途同歸,宛如報廢的物件,只有在律師、死囚家屬面前和撕去「死刑犯」標籤之後,才是一個個的血肉之軀。本片以關懷「人」的處境切入,叩問台灣現行司法體制。
三峽大豹溪流域旁,有座陰廟萬善堂,埋藏著日本殖民時期,透過「隘勇線前進」入侵北台灣山林所留來的數百具遺骨。這宗日軍殲滅原住民的第一波行動,遠比賽德克巴萊事件更早, 但被滅社的泰雅族「大豹社」,卻幾乎無人知曉。導演入山百回,用雙腳定位隘勇線遺跡,追尋著線索,翻開歷史中的空白頁。
雙腳小兒麻痺的阿龍想要一個人老去,但母親堅持為他組成家庭,從越南找來了阿紫。阿紫家境雖貧窮,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,孝順的她為幫助家人的生活,同意嫁到台灣。一個犧牲一切來到海邊小村的妻子;一個背負家庭傳統期待的丈夫,原該站在同一線的兩人,在面對無止盡的歧視和難解的情緒之下,越離越遠。
在不斷地規訓收編下,儀式、信仰、身體、人與神的處境,都漸漸朝向失根、失去土地與人際鏈結的方向走去。時間受到更細微的切分,趕不上的、被棄的各種關係鏈......,在定格的凝視之中顯現。無論是人或神,一切的毀壞與重生,在這之中相遇,尋找安住的角落。
退休後的林桑,最近的生活是陪孫子在巷弄學步,遛狗,偶爾也與親家打場高爾夫。前陣子他還迷上了水岸宅的風景,相信那種視野,更能搭配白手起家的馳速人生。在這個不斷拆毀與重生的城市,成交與斡旋、用錢賺錢的邏輯、買不起房子的日常,都漂浮在島國上頭。舉牌人扛著的是現實,還是白日夢呢?
中國四川藏區有個叫熊托的小村子,住著一位人們口耳相傳的開水喇嘛。喇嘛住在五千公尺的高山上,一間由信眾搭起的木造房屋裡,每天都有無數的男女從各大藏區跋山而來,跪在他的座前,詢問生命裡的大小事。每當爐灶上的水煮開,屋外等待的信眾一個個脫下上衣,喇嘛就會給出獨特的「答案」。
從2006年開始,導演多次用16mm攝影機拍攝一個超過70年的傷口。二戰時期,日軍731部隊在中國東北平民區進行細菌戰實驗,造成中國軍隊和居民大量傷亡。導演考察當地農民現況,探視731部隊倖存的老年人,他的視野不再只關注清算惡行和政治算計,而更專注凝視令人作噁的傷口。
鄰近六輕石化工業區的許厝分校,因有健康風險疑慮,3年內經歷了4次遷校。據傳,當地住戶每個月皆會定期收到一份名為《親親報報》的報刊,傳頌石化工業帶來的好處與繁榮。透過這份刊物,我們得以理解石化工業與地方的特殊關係。
►2021 TIDF 4.30-5.09,台北新光影城|光點華山電影館|空總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-LA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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